里程碑式案件：Coinbase资助Tornado Cash用户向美财政部提起诉讼

本文来自 The Block，原文作者：Kollen Post & Colin Wilhelm

Odaily 星球日报译者 | 念银思唐

摘要：

- Coinbase 支持的针对美国财政部制裁 Tornado Cash 的诉讼对数字资产产生了更广泛的影响。

- 该法律争论的核心是制裁是否适用于在去中心化网络上运行的代码。

美国政府能制裁计算机代码吗？

这个简单而复杂的问题是全球最大加密货币交易所之一——Coinbase 支持的一场愈演愈烈的法律斗争的核心所在。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对政府控制数字资产功能的能力产生重大影响。

具体而言，Coinbase 资助了一场由 6 名 Tornado Cash 用户对美国财政部提起的诉讼，美国财政部上个月因 Tornado Cash 涉嫌洗钱而制裁了这款混币平台。该交易所和其他加密货币倡导者担心，这种权力的应用可能会破坏与非法活动无关的更广泛的网络，比如整个以太坊区块链，并为该行业带来另一个巨大的法律不确定性。

“授予 OFAC 的权力只是授权他们针对个人或财产。”Coinbase 首席法律官 Paul Grewal 告诉 The Block，“他们所说的（使 Tornado Cash 得以运行的）智能合约，这些既不是人，也不是财产。”

尚未作出回应的美国政府可能希望保留切断犯罪分子资金来源的广泛权力。在此次事件中，犯罪分子包括朝鲜政府支持的黑客。根据美国财政部的数据，自 2019 年以来，Tornado Cash 被用于洗钱超过 70 亿美元，其中 4.55 亿美元被平壤支持的一个组织盗取。

美国财政部负责恐怖主义和金融情报的副部长 Brian Nelson 上月宣布对这家加密货币混币平台实施制裁时，阐述了财政部对此事的鲜明看法。

“尽管有其他公开保证，但 Tornado Cash 多次未能实施有效的控制措施，以阻止其定期为恶意网络行为者洗钱，也没有采取基本措施来应对其风险。”Nelson 在一份新闻稿中表示，“财政部将继续积极采取行动，打击为犯罪分子和协助他们洗钱的不法分子。”

美国财政部发言人拒绝进一步置评。与挑战政府决定的典型做法一样，司法部将在此案中代表财政部。

“对决”先例

尽管美国的法律判例根据《第一修正案》（First Amendment）的另一个与国家安全有关的案件，将源代码视为言论自由，但法官在制裁等威慑决定上经常遵从美国政府的意见。有国家安全背景的律师们预计，这一尝试将会失败。

“OFAC 会辩称，无论是否去中心化，Tornado Cash 都是 Lazarus Group 的洗钱手段，导致朝鲜获得了武器扩散的资金，”前财政部制裁律师、现任数字货币相关项目咨询公司TRM法律和政府事务主管的 Ari Redbord 解释说。

虽然比特币和以太坊等数字货币曾被卷入其他制裁和刑事案件中，但美国政府没有像对待 Tornado Cash 那样对它们采取严厉措施。制裁很可能是因为朝鲜黑客使用了 Tornado Cash, TRM 的一项分析估计，6 月和 7 月通过其混币池存入的所有资金中，41% 是被盗资产。从历史上看，财政部将其制裁对象视为其最重要的责任之一。

不过，Coinbase 似乎已准备好进行一场漫长的战斗。该交易所寻找了它能找到的最为打抱不平原告，其中包括两名自己的雇员。

其中一名员工 Tyler Almeida 表示，在俄乌冲突爆发后，他使用 Tornado Cash 向乌克兰政府捐款。前亚马逊工程师 Joseph Van Loon 表示，他使用了 Tornado Cash 混币池来避免被黑客攻击，否则黑客就可以看到以太坊的移动去向。混币池通过一种代码实现，该代码通过将交易与其他几笔同时进行的匿名交易集中在一起，创建一种虚拟的安全存款室，从而使交易不在以太坊区块链上公开。

Coinbase 将这六名用户（其中两人是该公司的员工）介绍给国际律师事务所 Paul Weiss 的最高法院和上诉实践小组主席Kannon Shanmugan。他是前最高法院大法官 Antonin Scalia 的前秘书，也是一场备受瞩目的法律挑战的首席律师，这场挑战的焦点是总统是否可以随意更换消费者金融保护局（Consumer Financial Protection Bureau）局长。他在最高法院以 5 比 4 的结果赢得了这场挑战。

鉴于 Coinbase 的资金、原告以及 Shanmugan 的法律背景，专家们认为，尽管存在诸多障碍，但这起诉讼还是有成功的可能。

“我认为他们（Coinbase）找到的原告很出色，正是我想要的人，他们的论证也很出色，”总部位于华盛顿的非营利机构 Coin Center 执行董事 Jerry Brito 说。该机构也在考虑对制裁提出法律挑战。

9 月 13 日，OFAC 就 Tornado Cash 用户在冻结池中仍有资金但没有从事非法活动的情况下如何申请豁免发布了指导意见，这似乎削弱了财政部提起诉讼的理由。

“如果交易不涉及其他可制裁行为，OFAC 将对此类申请采取有利的许可政策。”指导文件写道。

Brito 否认财政部的通知会对此案产生很大影响。

“这不会改变情况，因为伤害已经造成。”Brito 表示，“这并不能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即他们制裁了法律无法制裁的事物。”

网络效应

跟进这起诉讼的法律专家认为，Tornado Cash 受制裁一案是“代码即言论（code is speech）”先例之外新的进展，可能会对数字资产产生广泛影响。如果政府获胜，并能继续瞄准区块链上运行的特定代码，支持者担心几乎没有什么能阻止它瞄准整个区块链。

“令人担忧的是，OFAC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基础设施、加密生态系统基础设施定为犯罪。”波士顿大学法学院教授、关注隐私的区块链项目 Nym 的首席法律官 Ahmed Ghappour 说道。

Brito 对政府制裁会影响以太坊等更广泛的网络表示担忧，毕竟以太坊的大多数用户可能并不是国家支持的黑客。

“我认为这不是对发布代码自由的攻击，而是对运行特定代码自由的攻击，”Brito 说。

他继续回应了 Coinbase 和原告的观点，原告表示，由于代码的编写方式，目前的制裁法律不适用于代码。

“如果你作为一个美国人的隐私权只是朝鲜人从不使用这个工具，那么你就没有隐私权可言。”Brito 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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